【艦隊收藏】大和撫子後日談 花嫁

雖然標題寫的是大和撫子的後日談,不過也有補完瑞加那邊的劇情,算是這個世界觀的大結局吧。




  有時候大和會覺得,廚房就像戰艦一樣,廚師和副手以及服務員像各部門的船員一樣來來去去運送資源,菜刀剁在砧板宛如砲聲,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才能讓龐大的船動起來。

  她完成眼前的鮭魚生魚片的擺盤修飾,放到出菜區喊來服務員端走,撥了撥從白色頭巾露出的髮絲,將完成的菜單扯下扔到垃圾桶,看了下一道菜跟備菜區後大喊:「龍蝦呢!」

  「來了,梅房要用的菜都在這。」鳳翔將用木盆裝成的豐盛原料放上料理台,碰的一聲,草蝦彈出掉到桌上。「我先處理河豚,龍蝦好後妳接手。」

  「好。」大和抓起龍蝦按在砧板上,鋒利的西式菜刀俐落地剖開甲殼取肉。

  兩人繁忙的地點不是平常的居酒屋,而是頗具規模的廚房,相關工作人員多達二十位以上,儘管如此還是顯得忙碌,可見生意如何興旺。隨著用餐時間的經過,兩人才漸漸地有閒暇聊天。

  「渡假居然還要做菜,這是哪門子的旅行?」大和抱怨,手上的雕刻小刀一刻不停,南瓜表面逐漸浮現一朵黃橙的蓮花。

  「人算不如天算哪。不過小大和的父親都給我們最好的套房了,當作回饋吧。」鳳翔一如往常含蓄的笑著,將切好的鮪魚片放上木船,比她的手臂還長的船身擺滿了干貝、生蠔、海膽等豐盛的海鮮,顯得氣勢非凡。

  放假的她們收到大和父親——青木先生的邀請,於某個冬天早晨抵達他所經營的溫泉旅館,這也是大和離家近三年後第一次回來。初看和她童年記憶中被燒毀前的莊嚴景色相去不遠,走在走廊上才發現多了許多庭園造景,甚至還有一大片的枯山水庭園,能沿著石板路漫步愜意的感受禪風。

  只是大和鳳翔才剛放下行李,甚至冷著臉的大和還沒能跟緊張的父親說上一句話,員工就慌張的跑來告知大廚夫婦出了車禍,下午以前沒辦法上工。一口氣缺了兩個主要廚師簡直是在宣告鍋爐室進水,下一步大概要準備全員登上甲板。

  青木顯然無法同時處理女兒回家跟緊急狀況,當場楞了五秒,這時鳳翔說自己跟大和能夠幫忙,才如釋重負的連忙感謝兩人。

  「不過真懷念呢,小大和這幅表情。」

  「妳在取笑我以前臉很臭嗎?」大和扁嘴,用手肘推了推鳳翔的腰,對方笑著躲開。

  主廚回來後大和立刻嚷嚷在廚房出了一身汗不舒服,拉著鳳翔回到位於頂樓的房間內泡澡。幾乎整個澡堂都是木製的,在溫泉的熱度下散發著一股溼潤的香氣,除了雙人床大小的溫泉池外,還有可以進行桑拿的小房間以及陶瓷的按摩浴缸,一旁兩張躺椅跟一張小桌,讓人可以起身散熱。半身高的矮牆、整面牆寬的窗戶確保了不論在哪都可以欣賞到庭院內的風景,又不至於被下面的人看見。

  大和隨意的沖了沖身子便進入浴池內,鳳翔本想好好潔淨身子,在連聲催促下只好將頭髮包起沿著台階步入池中,選了個適當的深度坐下,讓水恰好沒過肋骨。大和半飄半走的靠過來摟住鳳翔的腰,將臉貼在柔軟的胸脯上,寬大的身子硬要埋沒在嬌小的懷中,頭髮在水中飄散。

  鳳翔沒說話,靜靜地擁著她。每當大和心情緊繃的時候總會在洗澡時弄濕頭髮,再撒嬌的叫她幫忙整理,她很喜歡對方這私底下孩子氣的舉動。手指撫過後腦勺來到背部,肌膚相當柔嫩,卻在下滑一段距離後兀然變色,成了火燎原般的赤紅疙瘩,鳳翔內心一痛。這是不久前所留下的傷疤,每當見到她就會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,為何當時沒能在現場保護她。

  結束泡澡後兩人打了客房電話送來餐點,雖然說了一般的餐點就好,但顯然大和父親有吩咐過,送上來的盡是廚房內最高等的食材,還特地做成懷石料理的形式,能夠品嘗到精緻而豐盛的餐點。本以為父親會同席,負責接待的仕女卻說老闆有貴客要接待。

  「這種時候還要談生意,真是大老闆啊。」大和心情複雜的埋怨,雖然不想面對父親,但如此便達不到這趟旅程的目標。

  「畢竟這間旅館經營的很好哪,繁忙也是理所當然的。」鳳翔緩頰,夾起雪花分布漂亮的牛肉遞到大和面前。「啊——」

  大和哼了一聲,將鳳翔摟進懷裡,像個大爺般享受伺候,既然自己都聽從建言跑了這麼一趟,那這小小地任性她覺得是可以被允許的。鳳翔也明白對方的心思,刻意用有些獻媚的語氣玩起接待遊戲。

  「啊,這個真好吃。」大和睜大眼,夾起經過調味的蘆筍也送到鳳翔嘴內。「這應該是用芝麻醋調味的吧?」

  「客人對奴家真好呢。」鳳翔笑著掩嘴品嘗。

  「不然要玩惡代官遊戲嗎?」大和威脅地拉了拉鳳翔的腰帶。

  「還是白天呢,小大和真不看氣氛。」

  「摩耶才叫做不看氣氛,上次鳥海跟我抱怨——」

  用完餐後兩人一同出門散步,旅館有著占地寬廣的庭院,以主館為中心設計了各式各樣的造景,每次轉彎都別有洞天。途中她們察覺這裡似乎是蜜月勝地,不少年輕男女神情親暱地互相依偎。甚至窺見了在暗處接吻的對象。

  大和臉上微紅,忍不住勾起鳳翔小巧的手掌,將她拉入一旁的小徑,順著綠蔭下的石板路拐個彎,便宛如闖入秘境般四下無人,僅剩下遠遠傳來的言談聲。

  「小大和是不是想做壞事啊?」鳳翔臉上微紅,眼神不住飄移,擔心會有人闖入。

  「才不是壞事,是很好的事。」大和彎下腰,而鳳翔稍微抬起腳,兩人唇瓣貼和。雖然很想浪漫地把對方抱在懷中擁吻,無奈身高差實為致命傷。正當大和如此想時,一旁的樹叢忽地晃動,走出拿著竹掃的工作人員,有些訝異的看著兩人,讓鳳翔臉紅到了極致,連忙拉著大和匆匆離開。

  雖然私底下是鳳翔在親密接觸中佔主動,但臉皮薄的她只要不是在獨處的密閉環境就變得很被動。

  「小大和真是的!」她有些惱羞的槌了一下大和,大和忍不住一笑,想著來這一趟也挺好的。

  遊覽一圈後兩人在走廊上碰見了青木,以及大和的兒時玩伴。

  「哇!真的是八重耶!好久不見哪!」對方興奮地嚷嚷,繞著大和轉了一圈。「妳該不會又長高了吧?」

  「才沒有!」大和苦笑,打量對方身上的裝扮。「妳該不會也開始在這裡工作吧?」

  「是啊,畢竟我也不是很喜歡念書,加上老闆給的薪水很不錯,又有老媽罩我,不是很理想的工作環境嗎?」

  對方的母親從年輕時便在旅館內工作,是看著大和長大的,年齡相仿的兩人自然而然地玩在一起。

  「說起來妳跑去當軍人了?聽起來好威風哪!啊對了對了,妳跟老媽打過招呼沒?她也很想妳呢!」

  大和聽到這看了一眼父親,對方羞愧地別開視線,似乎沒有把整件事情對周圍講明。

  『活該。』大和在心裡暗罵一聲,忽地發現,自己對此似乎沒有更多的想法,是因為知道對方為了自己的安全在資助海軍嗎?還是被鳳翔所影響呢?不論哪種,都是更成熟的象徵吧?她不禁覺得驕傲地看向鳳翔,兩人心領神會地交換微笑。

  「八重就去和老朋友敘敘吧,老闆似乎有話想和我說呢。」鳳翔輕撫大和的肩膀,大和點點頭,任由青梅竹馬將自己拉走。

  「我們邊走邊說吧。」青木欲言又止,最後領著鳳翔往外走,走道的盡頭是一個小小的天台,可以看見與房間內截然不同的景色。青木站在欄杆旁,掏出香菸點燃,緩緩飄起的煙霧像是反映內心般不斷搖晃。

  見對方遲遲無法開口,鳳翔便走到青木身邊掏出細長的菸斗,也開始吞雲吐霧。癮君子間不知道為何似乎更好對話。在半捲菸化為灰燼後,青木開口。

  「我呢,希望可以讓八重遠離危險。雖然以一個做出不厚道行為的父親而言,這話顯得寡廉鮮恥,但現在我是真心如此認為,為此要賣掉這座旅館也在所不惜。」

  「身為合作夥伴,自然能感覺到青木先生您的用心。」作為牽線人,鳳翔自然明白背後的資金流動如何龐大,若單純用來營業旅館,要再多開幾間品質不下本館的分店也是綽綽有餘吧。

  「過獎了。小女平常勞煩您照顧,對此我不勝感激。」青木用力吸氣,吐出一大口菸。「但或許,妳們的距離有些太靠近了。」

  鳳翔移到嘴前的長菸斗僵住,青木瞥了一眼後看著遠處。

  「隨著戰後復甦,日本各處都在進步,包括律法。現在經商多了不少需要注意的眉角,不然便會花上許多冤枉錢。不止這些,如果受了重傷失去意識,如果沒有家人簽下許可,連醫生也不敢貿然進行手術。」

  「真是……不便呢。」

  「您也知道八重的母親走得早,現在只有我這麼一個家人,萬一我有甚麼意外,她一個女孩便無依無靠,想到這裡就非常憂慮。更甚者八重她的職場環境遠比我危險,一個不小心就是白髮人送黑髮人。」

  鳳翔低頭看著煙斗前端緩緩飄出的細菸,彷彿微風吹撫便會消逝無蹤。

  「所幸,我最近認識了一位軍人,年紀輕輕便升到了中將,只是礙於公務繁忙至今乃是單身。我便想,或許可以讓八重與他認識認識,若是有幸能到他的底下工作,也好有個照應。」

  「言之有理呢。」鳳翔淡然地回應。

  「事實上中午我便忙著接待對方入住,也說好了晚上會共進晚餐。山本女士若是不嫌棄,還請同席幫八重美言幾番。」

  鳳翔沒有回應。

  「若是感到不便,那也可在房間內休息,我定會大力招待。」

  鳳翔沉默許久,微微點頭。青山鬆了一口氣,說聲告辭便離去。

  她看著遠方發楞許久,菸草燃燒所冒出的煙霧越來越細,終於熄滅。她隱約想過,兩名女性的親密來往對於世間來說是如何不容,但居於鎮守府內,近乎與世隔絕的情況,這念頭便被緊壓在箱底,用一層又一層美好的回憶鎖上,不讓其破壞兩個人的世界。

  而如今鎖被現實的榔頭敲毀,理想鄉公諸於世,她們終究是要回歸凡塵的芥子。成為艦娘、失去丈夫、如今又重返戰場,她自認人生所受到的磨難已經讓自己養成堅韌的心性,足以為大和擋下風浪,又抑或說能在大和的支撐下挺過一波又一波的大浪。

  但若,對方的人生,沒有自己插手的餘地呢?成為軍官的妻子,退役後接手父親的旅館,似乎是個不錯的人生規劃。

  她緩步沿著階梯走上天台,風吹亂了她的髮絲,夕陽躲避似的漸漸沒入地平線下。登頂後發現上面早有兩位女性,雙馬尾的那方手捧著戒指單膝跪地,測馬尾的那方雙手掩嘴不知所措,察覺到有外人闖入,滿臉通紅的穿過鳳翔離去。

  看著雙馬尾的女性喊著「等一下啦!」追上,她才驚覺自己打亂了人家的終身大事。從形式上來看,是西洋的求婚吧?航路接通後便有許多習慣傳了過來。

  『年輕真好哪……』

  如果她能夠年輕個十歲,或許會有跟那兩位女孩一樣的勇氣吧?但她的人生已然僵化,服役不知道還能多久,多年存款在一年前的事件中全數投入軍方企劃,退役後大概只能開賺不了幾個錢的居酒屋,這樣要怎麼帶給大和幸福呢?

  「這裡真是有名哪,同個鎮守府的提督跟艦娘碰巧住在這裡就算了,沒想到連我親愛的嫂子都大駕光臨了。」

  聽到曾經熟悉的聲音,鳳翔身體僵硬,不可置信地看著從另一邊樓梯緩步出現的短髮女子。

  「平子……」

  從輩分上來算,此人是她的小姑,也就是丈夫的妹妹。

  「叫我日向吧,我也叫妳鳳翔可以吧?」日向神情輕鬆。「我知道妳跟老哥是政治聯姻,所以也不會硬是套交情,剛才只是開個玩笑,放心吧。」

  「不……這……我……」鳳翔陷入慌亂,她忽地覺得或許自己命剋愛人,所以前夫才會死去,大和才會受傷,而小姑會在此時出現便是來提醒這點。

  「看來妳過的很幸福呢,比當初像個人多了。」

  「多虧令兄……我是說外子……」

  「自己一個人嗎?」日向停下,是個能用普通音量交談卻又不會過度靠近的距離。

  「和同個鎮守府內的艦娘。」

  「喔——」日向摸摸下巴,曖昧一笑,讓鳳翔臉上發燙,暗自慶幸在夕陽下應該不會太明顯。「不管怎樣,老哥的心願也算是達成了些吧。」

  『讓艦娘可以融入軍方,好好的過日子。』

  這是丈夫生前經常掛在嘴邊的詞,她也知道日向有同樣的目標,並選擇成為艦娘從不同的方向努力。

  「當然,妳也包括在內,所以別想太多,好好過日子。」日向說完後揮揮手,瀟灑地離去,那背影就和丈夫如出一轍。

  面對如此出色的兩人,鳳翔感到卑劣,她們都為了多數人而獻上了人生,自己卻連讓一個人幸福都做不到。

  她呆立在原地,夜幕漸漸拉上,鳥兒從空中返回樹林,已經能開始感受到入秋的寒度,候鳥們也將準備南遷,尋找更大更好的棲地吧。

  她並不害怕自己受傷,而唯恐親愛的女孩受到絲毫痛楚。她想起大和背上的傷口,心口一揪,或許放手的時刻來臨了,雛鳥終究要離巢的,何況自己不過是她暫棲的一顆矮木。

  稍微將衣服拉緊,鳳翔沿著走廊上點起的昏黃燈火回到房內,大和已經在內等候。

  「跑去哪裡觀光了?」她有些埋怨,將從鎮守府帶來的袢纏披上鳳翔的肩膀,又握起她冰冷的手緊緊包起。「明明常常叫我多穿點,怎麼自己就不注意?」

  「抱歉,看景色看得入迷了,坐著休息吧。」鳳翔露出虛弱地微笑,感覺自己快被棉絮的重量壓倒,連忙抽手鑽入被爐內。

  「沒辦法,該走了。」大和想了一下,索性以代稱稱呼父親。「他邀我們一起吃飯,本來要我先過去,說會請侍女通知妳,不過我想跟妳一起去。畢竟要跟他單獨相處還是先算了吧。」

  「真不湊巧呢,我有些不舒服,大概是受寒了吧?沒什麼胃口。」

  大和露出訝異的表情,連忙靠近鳳翔,額頭貼上額頭。

  「好像沒有引起風邪……我不去了,留在這裡照顧妳。」說完便將鳳翔公主抱起,走向寢室。

  「我不是小孩子了!可以照顧自己。」鳳翔驚慌地伸手輕推大和。「大和難得回來這趟,還是跟青木先生一起吃個飯吧?」

  「鳳翔比較重要。」

  「大和……小大和……別這樣子……」鳳翔雙手掩面,明明才下定決心,卻又忍不住陷入這孩子的溫柔中,她是多麼無可救藥的人啊,為甚麼總要犯下同樣的錯誤呢?

  大和查覺到鳳翔的不對勁,將對方放在榻榻米上,自己正坐,露出微慍的神色。

  「妳瞞著我甚麼?」

  鳳翔無法面對那混著擔憂與關心的生氣雙眼,瞥向一旁。

  「我只是希望妳可以過的安全……我只是領悟到,我所能帶給妳的遠遠不及……兩個女性終究還是有太多不便……」

  大和一楞,忽地滿腹委屈,過了這麼久,為甚麼還是會從鳳翔嘴裡聽到這種話?自己哪裡做的不好?難道兩年來自己其實毫無進步嗎?是不是自己哪裡讓鳳翔不安了?

  「所以……我想妳還是聽青木先生的話吧。」

  這句話燃起大和的憤怒,不同的是,這次怒意盎然的連眼淚都蒸乾,化為蒸氣推動引擎。

  「你們這些大人!一個一個都自說自話!真以為我是小孩子嗎!」大和緊握住鳳翔的手臂倏地站起,半拖半拉的帶著鳳翔走過走廊,用力拉開目的地的金色紙門。

  這間房和她們居住的一樣高級,而青木和一位身穿羽織,樣貌幹練的男子訝異地轉頭看向兩人。

  「他是誰?」大和不客氣地瞪向兩人。

  「八重……?不好意思,這位便是小女和她的……同事。八重,這位是海軍中將,三原先生。」

  「兩位好,我是三原植……」

  「原來是這樣啊。」大和瞇起眼,無視中將的招呼。「我還想鳳翔怎麼變得這麼奇怪,原來又是你。」

  「我、我有好好跟……」

  「反正就是威逼利誘對吧!你到底要擾亂我的人生到甚麼地步啊?不要以為你是我的父親就可以這樣為所欲為!」

  「我、我只是想好好補償妳……」

  「那就不要把我當人偶任意擺佈!我才不是你的破爛旅館!我的人生——我自己決定!」大和環顧一眼周圍,粗魯地走進房間將矮桌上的花瓶挪開,抽起白色的桌巾披在鳳翔頭上。

  「妳也是!給我聽好!」

  鳳翔愣愣地透過桌巾邊緣的蕾絲注視大和,這個視點她也曾經經歷一次,但此次感覺——

  「妳就是我選擇的人生。妳願意成為我的花嫁,不論甘苦,不論戰場還是廚房,都和我一起面對嗎?」

  鳳翔說不出話,渾身顫抖,雖然人生中哭泣過許多次,那難受的痛苦總是讓人希望能早日度過,唯獨這次,多麼希望能永遠持續,就算雙目瞎去也甘之如飴。

  只能輕輕地點頭,深怕對方看不見,又再次用力地點頭,頭上的白巾往下滑落了些,隨即被大和撈起,並堵住嘴唇。



  「你是想少一個女兒,還是以後多一個廚娘?」

  面對大和這樣的威脅,青木終究只能妥協,而三原中將對這樣的發展似乎沒有很意外,反過來和青木一起喝悶酒開導他。

  「這樣算還好啦,當初我底下的兩個女孩吵架差點把我給炸死呢!」

  以此為契機,兩人成功地建立起情誼,在往後好長一段時間內替艦娘爭取了很多權益。三原中將最後與自家鎮守府的秘書官結婚,在對方家族勢力的支援,以及青木的金援下成為史上最年輕的元帥。

  而青木旅館在通過同性婚姻法後,為了慶祝,以極為優惠的價格替一百對同性伴侶舉辦聯合婚禮,第一對是老闆的女兒,而第二對則是當初在此口頭訂婚的另外一對艦娘,其中一位在退役後成為了政治人物,為了女性同胞的權益不斷奔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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